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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精神的消逝:我们该如何关注与反思?

06-11

写意精神的消逝:我们该如何关注与反思?

近日,中国美协原主席、中央美院原院长靳尚谊在参观心向往之——中央美院2024年研究生毕业作品展时,当场质问:“都是工笔,没有写意,大写意没有,连小写意也很少,怎么成这样了?”靳先生这一问引起艺术界对中国画写意精神继承与弘扬的思考,本期特约作者展开讨论,并集合网上观点,欢迎读者积极来稿参与。

——编者


[南宋]梁楷《泼墨仙人图》



靳尚谊的“写意”之问

□孔繁明


油画家靳尚谊先生一直对中国画喜爱有加,他画过八大山人、黄宾虹等国画大师的肖像,所创作的一些油画作品还运用了中国画的线造型表现方法。“大写意没有,小写意的也很少,都是工笔,为什么?你们国画系怎么成这样了?”在参观心向往之——中央美院2024年研究生毕业作品展时,靳先生即兴说出的这段话通过网络传播,在美术圈引起了很大反响。

靳先生的“写意”之问,其实近些年来一直为许多人所关注,写意与工笔之争也没有消停过。写意画在一些重要画展上的式微,是写意画家们的一大痛点。这次“写意”之问之所以能成为热门话题,主要是因为发问者靳先生是中央美院的老院长,其卓越的艺术成就具有较大的社会影响力。而“写意”之问又与美术教育、创作实践、理论研究等诸多方面有所联系,这些在网友的相关留言中都有碎片化反映。

与工笔画在许多大展中的优势地位有所不同,有不少网友留言对当下的工笔画提出了批评,甚至让人觉得画写意的又在评论区踩踏工笔画了。但也有人直接声称:“大写意就该玩完,玩完才是顺应历史的发展。”像这样的写意与工笔之争,因为争论双方的观点有失偏颇,基本等同于没有多大价值的口水战,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学术争鸣。而如何在工笔画中体现中国画的写意精神,写意画的笔墨语言又如何与社会发展同频共振,这才是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缺少基本认知的无休止论争,和为维护自身利益的文人相轻,都是不可取的,对画家们而言,过多的空谈与妄议也是无益的。只有加强学习、深入研究,不断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和创作水平才最为重要,唯有如此,才能使自己的作品更具精神品格。

写意国画历史悠久,历代大师创作了不少传世名作,其体现的写意精神更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重要特征。即便如此,我们现在谈大写意也不应该言必称古人,古代优秀的写意画可以作为一个标杆,但不能成为一个标准,更不能被其束缚。在这个社会发展取得巨大成就的新时代,现在的画家无论个人际遇还是创作语境都与古代画家有了很大区别,在传承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也不必厚古薄今。若要创作出不负伟大时代的艺术作品,当然要在作品中彰显时代精神。

不同的笔墨技法都有适合的表现对象,在反映时代风貌和重大主题等方面,工笔画要比写意画更具优势。写意画更能抒写画家的心性自由,体现个体的价值判断与理想追求,这也是文人画家之所以选择写意画托物言志、修身养性的原因之一。近些年的工笔画创作,画家们在题材的开拓、技法的探索创新等方面都作出了可贵的努力,为中国画在当代的发展作出了不小的贡献,这方面值得写意画家们学习。有人之所以对工笔画看不上眼,可能是不满于一些工笔画作品精神内涵的缺失。

从网上发布的展览作品及作者的创作阐述可以看出,中央美院的这些国画专业研究生已经不满足于对传统的模仿式继承,在题材的拓展、笔墨语言的探索等方面体现了个体的自觉追求。正如中央美院中国画学院院长丘挺在寄语中所认为的,它们呈现了“同学们对中国画不同维度的学习探索,各自以其沉潜创获,向时代精神致敬”。尽管这些作品的笔墨技巧还不够高超,艺术观念的图像转换也不尽如人意,但却有着明显的时代特征和个性追求,体现了年轻人的价值追求和艺术主张,这是需要充分肯定和鼓励的。当然,作为高等美术教育,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要落到实处,在写意画教学师资的配备以及课程的开发设置等方面都可以作进一步的改进。

其实,传统大写意国画并不如一些人所说的已经严重没落,从事写意画创作的画家还有很多,相关作品大众也喜闻乐见。也许,大写意国画的教学更适合民间的师徒相授,靳先生的“写意”之问也是有其特定语境的,正如一位网友留言所认为的,“无论工笔画和写意画都是国画的一种表现形式,都要发扬光大,好的永远是好的,无需互贬”。



[五代十国]石恪《二祖调心图》



谈书画创作的工致化

——对靳尚谊先生灵魂之问的思考


□王 健


艺术创作的目的是什么,是对现实的再现还是心灵、心性的体现?

中央美院2024年研究生毕业展,靳尚谊先生在现场观展时,针对创作作品全是工笔画的现象发出质疑,中国书画的写意传统哪里去了?面对庞大的工笔群体,靳尚谊先生的灵魂之问不仅让中央美院汗颜,也让整个书画圈汗颜。

靳尚谊先生的一连串追问,从表面看针对的是国画中的工笔画,实际上其所指向的应是当今整体书画创作的工致化现象,而这已经成为当前艺术创作发展的重要阻碍。书画创作的工致化,是指在表面形式上追求完美和整洁,在技法上追求完善和准确,慢工出细活,忽视对心性的体现而表现出形式、技法的同质化,这些创作大多停留于创作的中、低级阶段,而未真正表现出书画创作的真谛。书画创作工致化的这股风气并非中央美院所独有,其他各大美术、艺术院校也都存在,在乃至全国性地区性的展览中,这类作品占据了较大的比重。

书画创作的工致化,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也并非这个时代所独有,宋元明清不乏其例,宋代的工笔画、唐代的楷书整体表现的是一种工整、严谨与工致。虽如此,但宋人的工笔画是不缺乏写意精神的,如果说宋代工笔画的色彩斑斓所呈现出的丰富表现与矿物质颜料的天然剥蚀有很大的关系,那我们转换另一种观察角度来看,面对一张张流传有序的宋元工笔画,将其笔画放大观察就可以发现,在有限的创作空间里,线条在技术上表现出了丰富的提按、翻转变化,并非如当今的工致化书画创作,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线条匀净、单一、无力,表面充满张力的外表下线条丰富性消磨殆尽。古代优秀的书画作品大多是整体风貌安静、稳妥,细节变化万千,即便是工笔画,表达的仍是一种写意精神,是作者情感的流露。

回到中央美院2024年研究生毕业展,靳尚谊先生所担心的是中国画和书法中写意精神的丧失。如果再进一步说,举目所见只是一张张的画和一张张的字,难言真正的艺术性,看不到作品背后人存在:人的意识、人的学识、人的潇洒、人的风度……

书画创作工致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对短期利益的追逐,因为这样,无论是在展览入选获奖上还是对经济利益的获取,都具有优势。从单件作品创作的时间看,一件工致化的书法或者绘画作品的创作所耗费的时间,要比一件自由、写意作品长得多。这样的作品,在展览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易于入选;在书画交易过程中,中低端参与者(高端多有资本介入)更多属于“凑热闹”者,是非专业人士,在衡量一件作品的价值时,人们往往更多的是考虑一件绘画作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相较于大写意、行草书的大笔一挥,工致化的书画作品会被认为付出了更多的时间,故而价格相对更高。

李苦禅先生曾经说过,对于一个画家的成长来讲,工笔画3年可成,写意画30年不一定成。写意绘画的难成,指向的是写意的精神,写意是作者对对象特征的概括和提炼,在于意的表达,是创作者成长经历、学识、人生观、价值观的积淀与体现。

当今的时代是一个多元的时代,在经过若干年的探索和发展后,中国艺术的兴盛,无论是工笔画还是写意画,是楷书还是行草等等,都需要而且必须体现其写意精神,尤其是作者意的表达。对于每一位书画家而言,即便成不了高峰也应该想想自己是否能成为这个漫长过程中的一个点。

(本文为SK2021A0935项目阶段性成果)


辑 评

中国的文化传统中是没有孤立的“艺术”的。一切所谓的“艺术”必通往精神、通往生命。譬如在书法方面,我们崇尚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八大山人的字,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技法层面上的欣赏,重点在于我们能够从他们生动鲜活的墨迹中如此真实地、亲切地感受到他们的生命状态、精神境界——他们的人生就是他们的字,他们的字就是他们的人生。他们先是活得有深度、有厚度,然后才能谈的到他们的字是有深度、有厚度的——写意画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评价传统书画艺术的标准从来不是“好”或“美”,而是“诚”,其实就是“本真”。我们要关注的是:谁通过书画法展示了自我、实现了自我、表达了自我;谁的“自我”才是丰富、厚重、有力的,值得被历史铭记的“自我”。如今,在以炫技为能事、带有功利目的的画展上,出现不了写意画这种对于本真性有着特别要求的“艺术”品类也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摘自“猫斋漫谈”微信公众号


大写意这么厉害,现在画展上咋就看不见了?其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百多年前,八国联军侵华,列强环伺,当时人们感受到的是西方先进的科学文化与武器,加上清政府的愚民教育,为文化不自信埋下了祸根,中国画曾一度被挤兑为迂腐、落后。基于时代背景,当时徐悲鸿、刘海粟、林风眠等一众留学回来的艺术代表,开始或多或少地借鉴西方的绘画理念、方法、材料,希望以此改良中国画,以达到与世界艺术同步发展的目的。

而绘画的形成都受一个民族的哲学思想影响,中西社会背景、价值观、社会观等本就有着巨大的差别,以至于西方画注重写实,而中国画讲究意境与气韵。再后来,主张中西共融的艺术代表们多从事艺术教育工作,用西方写实的绘画理论教授中国画,这就导致了中国画追求写实、越来越工笔化的现象出现。

学校仅仅只教技法,而忽略了中国画背后文化底蕴的学习与传承,当今书画圈“捧臭脚”的风气也不利于中国艺术文化的传承。中国画讲究意境与气韵的同时,融合了中华文化“天人合一”的哲学审美思想。大写意画是中国画艺术的最高境界,是精神美、内在美的绝佳体现。

——摘自“舒云轩”微信公众号


大写意作为中国画的一种重要表现手法,强调画家在创作过程中表达自由奔放、不拘一格的精神状态,以及对自然、社会、人生等的深刻理解和独特感悟的抒发。它不仅仅是一种技法,更是一种文化和精神的传承。

然而,在当代中国画领域,存在着一些对大写意精神理解和实践的偏离。一方面,随着西方艺术观念和技术的引入,一些画家过于追求形式上的新颖和技巧上的精湛,而忽视了对大写意精神内涵的深入探究和传承。另一方面,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一些画家为了迎合市场需求,过分追求画面的装饰性和商业性,而忽视了对大写意精神的艺术追求。

——摘自“隼先生的星辰大海”微信公众号


“写意”不是中国画的问题。穆木天有一次看到东京日比谷的月色,兴奋地写信告诉郭沫若,他很想作一首月亮诗,用一种印象与意境结合的写法,表现月光的运动与心灵的交响乐。我至今也没有读到过那首诗。艺术的价值与科学、哲学、宗教一样,启示着宇宙人生最深的真实。而艺术的“真”,不是普遍的语言文字,也不是科学公式所能表达的真,它有诗心的温馨与智慧的光芒。克洛岱尔说:“我说的非我所思,而是我的梦语。”克洛岱尔的“所思”,其实也是一种意境,如同艺术的价值包含着“真”,意境也不只是兑现“美”,而是使失去了的和谐、变移了的节奏,重新获得生命的核心,乃得真自由、真解脱、真生命。我一直说我喜欢“finis”这个单词,英文是“完结”的意思,在拉丁语里,它却有着双重含义,既是结局,亦指有待企及的目标。艺术之所以能让那么多人类精英愿为之献身,也是因为至今还没能找到一条通往意境的路。

——摘自“新民周刊”微信公众号


“笔墨当随时代”,中国画面对辉煌的历史传统与当下的发展困境,为求得在新的时代中再度焕发生机活力,进一步弘扬和传承丰厚的美术传统与资源,把写意精神进行到底,是多数中国画家无尽探求的本原内驱动力。

笔墨的独特美学价值,理应成为中国写意绘画的命脉。特别是在借鉴现代主义绘画形式美学的基础上,通过“笔墨”所营造的东方神韵,彰显自然之道的深邃意境。我们有必要再度探寻中国画革故鼎新的图式、不断被强化和锤炼的笔墨语言以及中国画学的无限生命张力。

——摘自“大河美术报”微信公众号


自古以来,中国画的艺术境界最讲究的便是“意境”二字,写意画无疑是中国特有价值的一种艺术表达形式。现阶段写意画的衰落最主要的原因有两点:

一、应试教育固化了学习的内容;没有好老师,学生很难真正进入大写意。当年齐白石老先生带出的学生,各个水平顶呱呱。

二、功利主义,学大写意很难生存。大写意圈子要论资排辈,要拜码头,美院学子本来思想叛逆,更看不惯这些套路。费劲还不赚钱,谁想去学,毕竟人必须生存,对多数人来说,艺术也不过是附丽。

——摘自“时空星河艺术空间”微信公众号


靳尚谊先生“痛斥”中国画“大写意”的缺位,实是当下全国国画界的现状,且是有历史及深层原因的。20世纪80年代,一些美术理论家大唱中国画已是“穷途末路”之论,引发美术界的“八五新潮”。那个年代成长起来的许多画家,纷纷弃中国画而从事西画等,一些画中国画的,也多照搬西方观念,急于用“西法”来改造中国画,同时,对中国画传统之吸收又非常有限,那个时期诸多中国画家,是些在中西观念冲击下形成的矛盾体,表现于笔下,也是千奇百怪,往往陷于极表面的形式,然后……便是有点“拨乱反正”的意思,但是其中的西方因子还是存留了下来。当下美术“国展”作品,基本上是些形式构成,拼凑的画面,大致是其后遗症,其极端形式,即徐小虎先生所谓“印花布”,与工艺设计之纹样相仿,是一种空洞的装饰,要么是满纸脂粉气,要么是搔首弄姿,与生动之生活相去甚远,当下所谓“写生”也成了一种形式、一种表演、一种经营,对生活的深入、对生活的感动,基本上没有了。

今日国画“大写意”之失:一是传统情怀之失;二是功夫之失;三是理论与环境导向之失,冰冻三尺,由来已久。靳尚谊先生今日之“痛斥”与当年那些美术理论家“痛斥”中国画已“穷途末路”一样震撼,问题是当下的国画家们还有当年“八五新潮”那批人的激情与理想么?

写意画的“传统”,当然也存在如何创新笔墨与意境等问题。当下功利化“国展”,讲究的是高效率、高回报,甚至是“短、平、快”,练三天功夫,就要向外讨十分好,如何能静心?又如何能与传统接近呢?

——摘自“个三文艺批评”微信公众号




来源:2024年第23期《书法报·书画天地》

责编:马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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